是什么羁绊了中国艺术家具在当代的发展?
2017-06-09 作者:张天星 浏览:2025 来源:中国红木艺术家具网
摘要
事物的成长并非一蹴而就,均需历经萌芽、形成与发展以及成熟之三个阶段,当主观群体对满是西方元素的设计充满抱怨之声起,便是中国当代家具设计显露端倪之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倡导中国设计回归的主观群体与日俱增,此时之状,犹如春秋战国之时,列国割据,诸侯争霸,各式的设计齐聚中国大地,传统家具行业也好,现代家具行业也罢,均以“自我”之方式探索着中国当代艺术家具设计的方向。
1对中国家具文化史缺乏系统的研究与认识
家具作为承载文化的载体之一,就其“原有”之意,家具是与主观群体息息相关的必要之物,然就其“应有”之意,家具可谓是以综合之体,既是诉说“形而上”的具象之物,又是承载“形而下”之人格化的平台,更是激发“形而中”的纽带与桥梁,由此可见,中国家具史不仅是一部哲学史与艺术史,还是一部材料史与工具史。在哲学方面,家具是表述其之工具。上古时代的自然崇拜与图腾信仰、商代以“祭祀和占卜”为中心的文化活动以及周时所崇尚“礼乐”,均可视为中国哲学思想萌芽之端倪的迹象,作为萌芽期之哲学思想,若无实体之物的承载,恐难相传于世,那么无论是上古之时的陶器,还是夏商周之“青铜器”,均是彰显上述之思想的具体之物。走过了萌芽之际,进入了思想多元化的春秋战国,在此时各家各派均持不同之观点,如倡导“兼爱节用”之思想的墨子、倾向“仁者爱人”之思想的孔子、坚持“自然无为”之思想的老子以及提倡“重使用功能”之思想的晏子与韩非子等,均是不同之思想的代言人,家具作为不同之人表达审美倾向的实体,必将承载着各家各派的观点进入生活。历经了世界的轴心时代,中国之哲学思想开始出现了主流与支流之分,主流之哲学思想以儒家与道家为主,无论是渗入阴阳学的“天人感应”与重视以清谈为主的“玄学”,还是将以宽容之态接受“外来之学”的“儒释道”相结合,抑或是提倡“道商乎取本,理何求于外饰”的“理学”(“理学”隶属“新儒学”之派别,其可视为荀子所提之“现实主义”派的继承者)与追求“格心物,致良知”为己任的“心学”(“心学”亦为“新儒学”之列,其所践行的是孟子所提之儒学中的“理想主义”)等,均是主流之哲学思想“单独成派”或是将“他学”为“我”所用之见证,家具作为载体之一,必然离不开所在时代之主流哲学思想的熏染。综上可知,“哲学思想”之于“形而下”的器物并非遥不可及,而是与之无间亲密,不仅为器物找到了灵魂,还是凸显特征的主要见证,在家具史中,哲学思想不可忽略。
除了哲学史,家具史中还囊括着艺术史,此艺术史也是一个集合体,其既包含着“技法”之方面,又不缺失“设计”之部分,前者是属“工”之列,后者属“美”之行,故艺术史与中国之工艺美学思想密不可分,如商周之“青铜器”和春秋战国之“青铜器”,在面貌之上已大为不同,以至于伟大的孔子发出了“觚不觚”之声,无论是以“占卜与祭祀”为文化中心,还是以“礼乐”为中心,当时的青铜器均属礼器之列,但时至春秋战国,青铜器的身份得以转换,走向了坛庙,走进了生活,故无论是在造型与装饰方面,还是在技法方面,均出现了创新之举,如嵌错、模印制范与失蜡法的应用等,均是例证之一二。可见,新法的出现,并非偶然之举,而是主观群体之审美与之相结合的产物。再如宋代之瓷器,由于“理学”的盛行,宋瓷大爱素面,但素面之瓷对釉层的要求较高,故为了能与当时之主流审美完美结合,宋人发明了“石灰碱釉”,此物的发明,不仅为主观群体之审美提供了支撑,还在科技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笔。综上可知,中国家具的“艺术史”并非是独行者,而是在技术中表达主观群体之审美倾向的综合体。
家具作为生活中的参与者,必定离不开材料的选择与应用。对于材料的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视其为价格的载体,故喜用贵重材料来彰显其所为的“附加价值”,还有人视材料为表达个人思想的工具,故青睐“特殊”之材来传达自我之“个性”的一面,前者也好,后者也罢,均将材料的使用范围“局限化”。“局限”等于“抛弃”,纵观中国家具的材料史,其并非只钟爱“硬木”,除了硬木,中国家具还包括青铜、漆器、竹藤、陶瓷、玉器与金银器等,材料来自于自然,但若无主观群体参与,材料依旧是仅具植物学特性的自然之物,而无法成为内赋人格化的载体之物,如以“玉”为例,对于玉而言,自古以来便是人们钟爱之物,无论是周时的“五端”(圭、壁、琮、璜、璋)与“六器”(仓壁、黄琮、青圭、赤璋、白琥、玄璜),还是春秋之时来自管仲与孔子的“九德”(仁、知、义、行、洁、勇、精、容、辞)与“十一德”(仁、知、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均赋予玉以生命。由此可知,材料不仅局限于“形而下”之层面,其还是“形而上”的所赖之物。
家具作为科技的表现者之一,自然离不开工具的支持,创新离不开工具,故中国家具史中亦包含着“工具史”,若不是铁器时代的来临,春秋战国也难成“嵌错”之法;若不是刨子的出现,硬木家具也难以摆脱髹饰之养益;若不是“龙窑”、“匣钵”与“火照”的诞生,瓷器的质量与数量恐难改进;若没有“丝翎铁笔”的参与,匠师们也无法以“木”代“绢”,在其上展现“工笔”之妙。工具作为家具背后的支持者,其不仅成就了各种“技法”的实现,也记录了主观群体之对于“美”之追求。可见,工具虽为家具背后之物,但若想使得“工”与“美”的和谐相处,便不应忽略其之存在。
总之,预想不被“西风东渐”的当下所影响,了解中国家具的发展史实为必要之举。
2设计理论的西化
就目前的中国之当代艺术家具设计而言,其虽有传统与现代之别,但之于前者,理论基础是“工艺美学”,故对于传统家具行业而言,西方之设计理论的影响并未触及其根本,但之于后者而言,则深受西方之现代设计理论的影响,致使所出之当代艺术家具一直存于其阴影之下,故出现此条之倾向的影响主要集中于“现代家具行业”。
西方之现代设计理论与机械密不可分,机械的大量应用使得工业化顺理成章,进而批量化、系统化与标准化成为家具生产的主导信条。在未出现机械化之前,中国的家具设计沿着两条轨迹在前行,一是“手工劳动”式,其是“大众需求”之产物,二是“手工艺”式,其是在满足大众需求之后的升级模式,前者可谓是工业生产中的“批量化”,而后者则是满足了大众之“物质需求”之后的“精神彰显”,所以前者(即“手工劳动”)可被机械替代,而后者则无法实现所谓的“过度”与“演变”。但是在西方之现代设计波及中国之时,中国的家具设计并未沿着上述之轨迹将机械化消化吸收并为“我”所用,而是将“手工劳动”与“手工艺”均以机械代之,因而“中国设计”在一念之差间沦为“中国制造”,自此,“国风西行”已然成为了过去式。
在机械来临之际,“手工艺”被等同于“手工劳动”,一同沦为批量化的奴隶,随着西方之现代设计理论的渗入以及人们对“手工艺精神”的淡忘,工与美之间出现了裂痕,他们不再是完整的统一体,久而久之,人们彻底地遗忘了“中国之工艺观”,对于“工艺”的理解彻底倒向了西方现代设计之阵营。
综上可知,在西方现代设计理论之前,中国之家具设计一直沿着“手工劳动”(及中国的“批量化”与“大众化”)与“手工艺”两个方向与时俱进,但工业化之后,中国家具设计(现代家具行业)不仅丢弃了自有的“批量化”模式,还将“手工艺”一并遗忘,致使“工艺美学思想”之真谛暂退幕后。
3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的沉默
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是中国当代艺术家具设计的精髓之所在,其是有别于西方设计的重要标志,中国之工艺观中既包含着“人”之因素,也囊括着“物”之方面,若无“工艺观”的提炼,“人”与“物”终将无法走向融融之态。
任何事物均会随着岁月的前行而发展,而唯独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显得有些不合拍,其一直处于沉默之状态,此处的“沉默”身兼两种角色,即“静止不前”与“彻底无视”,前者集中多见于传统家具行业之内,而后者则表露于现代家具行业之中,“静止不前”是因为所出之品并非是中国当代家具设计的代表,而“彻底无视”是因为早已被西方之现代设计理论所“同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均无法使中国家具设计之精髓与时俱进,若不适可而止,将会阻碍与抹杀中国当代艺术家具设计。
总之,只有践行“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才能感受何为“手工劳动”?何为“手工艺”?何为“手工艺精神”或“匠人精神”?只有践行“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方可知何为“在中国的家具”?何为“中国的家具”?只有践行“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才能体味何为“匠人”(工匠)?何为“匠人精神”“匠心”?可见“中国艺术家具之工艺观”是区别“国风”与“西风”的关键之所在。
4 结语
中国当代艺术家具并非是特例独行,凭空而降的家具形式,其内既包含了文化的递承,亦不可缺文化的发展,但在发展之前,既需对中国家具的发展史进行系统的研究,又需明了中国设计与西方现代设计的区别,更需将中国之审美观提至观点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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