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红木家具的髹漆工艺——揩漆

摘要：揩漆作为红木家具的主要髹饰工艺，赋予其表面“莹洁”的视觉效果。揩漆的主要工艺步骤和基本要求是本文主要阐述的对象。

关键词：红木家具；髹漆工艺；揩漆

ABSTRACT:The lacquered is critical craft for rosewood furniture with bright visual effect. The object is for the step of craft and basic demand. 

KEYWORDS: Roseword furniture; Laquered craft; Laquered

1生漆的简介

生漆素有“涂料之王”的美誉，又称国漆、大漆、土漆、木漆，属天然漆树液，漆树属被子植物漆树科漆树属（Toxicodendron）。我国是生漆的主要产地，所以漆树分布甚广，如陕西的大红袍、高八尺即野生大木漆，四川的灯台小木漆、西阳小木漆，湖北的阳高小木漆、阳高大木漆，云南的镇雄大木漆。

作为涂料的生漆也有“中国的黑色金子”之美名，具有环保无毒、漆膜耐久、艳丽、光亮等特点，将其涂饰于工艺品表面，不仅具有良好的装饰性，还为工艺品表面增加一道天然的保护层。首先，生漆的漆膜具有漆膜坚硬、附着力强、光泽明亮等优异的物理机械性能；再次，不但耐热性高、耐久性好，而且绝缘性、防辐射性能好；最后，漆膜还具有防腐蚀、耐酸碱（不耐强碱）、耐溶剂、防潮、防霉、杀菌等优良品质。虽然生漆具有诸多的优点，但是它还是有不足之处，如产量较低，施工条件苛刻，工期较长。

2生漆的成分

（1）漆酚

漆酚是生漆的主要成分，是几种不饱和脂肪烃取代基的邻苯二酚的混合物。它能溶于有机溶剂及植物油中，但不溶于水，在生漆中的含量高达50～80%。

（2）漆酶

漆酶是生漆中含氮物质的一部分，它是生漆在常温下干燥时不可缺少的天然有机催干剂。漆酶不溶于有机溶剂也不溶于水，但可溶于漆酚，在生漆中的含量大约不到10%。

（3）树胶质

树胶质又称松香质，是一种多糖类化合物，不溶于有机溶剂，但可溶于水，尤其易溶于热水。树胶质并非生漆成膜过程中的必要物质，它不仅是一种能使组成生漆的各种主要成分均匀分布的乳胶体，而且能使其稳定不易变质，所以树胶质是一种很好的悬浮剂和稳定剂。占生漆含量的3.5～9%。

（4）水分

生漆中的水分不但是形成乳胶体液的主要成分之一，而且也是生漆在自然干燥过程中促使漆酶发挥其作用所必要的条件，即使是精制的漆，其含水量也必须在4～6%以上，否则将极难自干。生漆天然含水量约在20～40%之间。

（5）油分

油分在生漆中的含量约为5%以下，一般仅占1%左右。油分对生漆的性能影响不大，故人们通常不太重视它。

（6）其他

生漆中还含有微量的钙、锰、镁、铝、钾、钠、硅等元素及微量的有机酸、葡萄糖等成分。

3生漆的传统鉴别

据《本草纲目》记载：“凡验漆，唯稀者以物蘸起，细而不断，断而急收。更有涂于竹上，阴之速干，并佳。试诀有云：微扇光如镜，悬丝急似钩，撼成琥珀色，打若有浮沤。”工匠们参照《本草纲目》，并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总结出独特的“口诀”式生漆鉴别方法。

（1）好漆似清油：形容漆汁像清油一样澄清。

（2）明镜照人头：生漆经搅拌后静置片刻，“明镜照人头”即形容漆面干固前光亮如镜，人之相貌清晰可见。

（3）摇动虎斑色：在搅动时候，漆色呈现出红、黄、白三种颜色，深浅分明，犹如虎皮的斑点一般。

（4）挑起钓鱼钩：漆汁流动时似乎有很强的弹性，回缩劲较大。“挑起钓鱼钩”形容漆被挑起来时流丝条之断头处能够很急剧的回缩并翘起成钩状。

一般来说，不论何地所产何种生漆，它们的优良性能大致都如以上“口诀”所述之形态。

4生漆与“莹洁”的揩漆工艺

由于气候条件的差异，红木家具在南方几乎都要做揩漆。揩漆是一种传统手工艺，椐明代《髹饰录》记载：“漆之为用也，始于书竹简，而舜作食器，黑漆之，禹作祭器，黑漆其外，朱画其内。”揩漆采用生漆为主要原料，揩漆必先懂漆，因生漆并非配比好的，而是必须通过试小样挑选，合理配比，精细加工过滤后，经过晒、露、烘、焙等过程，才能成为用于红木家具髹饰的合格漆。

4.1传统红木家具揩漆的主要工艺步骤

揩漆工艺的优与劣直接影响红木家具的收藏价值及艺术价值，但是由于生漆的产量极低，目前国内生漆主要用于红木家具的后期表面处理和保养上。传统红木家具揩漆工序甚是繁复，从打坯→擦漆（1遍）→批灰（3遍）→打磨（5遍）→上色（3遍）→揩漆（8遍），再加上荫干（12遍），多达30道之上。

传统红木家具揩漆的具体工艺过程为打坯→擦漆→荫干→打磨→批灰→荫干→打磨→上色→揩漆→荫干→批灰→荫干→打磨→上色→揩漆→荫干→批灰→荫干→揩漆→荫干→打磨→上色→揩漆→荫干→揩漆→荫干→打磨→揩漆→荫干→揩漆→荫干→揩漆→荫干→整理（出荫房即完成）工艺过程。之所以将红木家具的传统揩漆过程阐述的如此详细，是因为不管疏忽其中哪一个步骤都会直接影响红木家具的“莹洁”程度。

4.2传统红木家具揩漆工艺的基本要求

（1）打坯：用砂纸将组装好的家具内外打磨，要求平整光滑。在过去没有砂纸的情况下，工匠们则用面砖进行水磨。特别应该注意的是，如果所制家具为花梨木时，应对其进行“烧毛”处理。

擦漆：在红木家具的主要部位擦上一层生漆，但要注意的是应薄一些。

（2）打磨：在一件极品红木家具的髹饰工艺中，打磨的时间应占整个流程的50%以上，故传统红木家具的油漆工，又称“磨漆工”。在上述的揩漆的过程中可知，红木家具要经历5次打磨过程。（图2）

批灰前的打磨需把涂于产品的漆彻底磨光；批灰后打磨应用耙刷、裹有砂纸的剃棒顺纹理打磨；第三道揩漆后的打磨极其重要，需将产品上批的灰和揩的漆用很细的砂纸均匀地磨“透”、磨“熟”，但又不能将上的色磨穿；第五道揩漆后的打磨类似于“抛光”，故所用砂纸应更“软”。对于雕有人物、花鸟纹饰的红木家具，不仅要将底板打磨平整光滑之外，更重要的是不能损伤图案的形态，但是每个部位都要磨到、磨好。对于打磨以后直接上蜡的产品，那么磨工更为重要，因为上蜡后的产品就不易再打磨了。

（3）批灰：在传统红木家具髹饰工艺中，千万不可小视此步骤。很多人认为，批腻子只要把木材表面的棕眼堵上就好，其实不然。在红木家具髹饰工艺中，批灰也占到整个流程的30%。常规批灰（特殊要求的除外）应按头道灰、二道灰、三道灰的顺序。每一道批灰的腻子，所用生漆、石膏粉、水的比例是很重要的，在搅拌腻子时，生漆的成分一定要多，特别是头道灰和最后一道灰（常称批“老灰”），这样可使产品的棕眼日后不易发“白”。因此，批灰处理得好，不但可以堵补“毛孔”，还能起到“保色”和“起光（亮）”的作用。（图3～6）

（4）上色：因家具各部件木色常不能完全一致，所以需要用着色的方法加工处理。另外，由于消费者的审美取向各异，为了使家具呈现出不同色泽效果，可以在明度上或者色相上稍加变化。清代中期以后，紫檀木成为宫廷的新宠，为了追求紫檀深沉的木色，故许多红木家具做了着色处理。

红木家具上色的材料包括苏木水、苏木大红。苏木水的制作：将十斤苏木、二斤的五倍子、一斤的栗壳、二斤的菱壳混合，然后用清水浸泡二天左右，再加入五十斤左右的清水，放置于大锅或铁桶内，用大火烧开，约四个小时左右，再用文火煎上八个小时左右，冷却后即可使用。

苏木大红的制作大致可分为四步：首先，将将酸性大红用沸水泡开，需彻底溶解。酸性大红属粉剂，分为型号A或者型号B，型号的选择可根据产品的需求调整；其次，已溶解的酸性大红水加入适量的苏木水，这就是苏木大红水；第三，根据产品的要求，将苏木大红水直接涂刷于产品之上；最后，如果产品的颜色需要偏深黑，那么可在苏木水中加入微量的硫酸亚铁（绿矾）。用苏木水作颜料，之后再上生漆，色质持久，不易褪色。

（5）揩漆，在揩漆工序中，不仅要将生漆均匀地涂抹于红木家具表面，还要将其清理干净，最终一层“极薄的漆”留在家具表面。在清理过程中，需用旧棉衣等质地柔软物顺着家具的木纹把浮漆清理干净。连续揩漆三次被称为“上光”，上光后的家具一般明莹光亮，滋润平滑，具有耐人寻味的质感，手感也格外舒适柔顺。（图7）

对于收藏价值极高的红木家具，其揩漆工艺又有独特之处，一定要用大木漆与小木漆按一定的比例调配（最好使用二三种不同产地的漆一起调配，见附录），这样的揩漆工序，才能将其“莹洁”的效果展现得尽善尽美。

（6）荫干，从以上所述揩漆的过程可知，荫干多达12次，可见此步骤重要至极，尤其是在揩漆过程中，红木家具需多次送入荫房，只有在一定的湿度和温度下，漆膜才能干透，家具才能具有良好的光泽，故在送入荫房“阴干”时，切忌“实干”，否则会影响之后的工艺步骤。由于南北方气候的差异，北方天寒干燥，不易做揩漆。

以上的繁复的工艺过程并不是针对红木家具的所有部位，漆膜阴干固化的时间较长，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整个工艺过程，因此，对于红木家具的里档、门板里面、抽屉里面等揩漆的工序可适当简化。

由于生漆产量小，现代红木家具在市场上已采用了改良的生漆髹饰工艺，例如现代红木揩漆工艺所用之漆有生、熟之分。传统红木家具的上色工艺称之为“浑水漆工艺”；现代彰显本色的改良做法称“清水漆工艺”；为了保持木材本身的自然纹理，只用生漆灰一遍打底，擦一遍漆，之后做烫蜡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