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有道而艺无瑕 设计所以为经典

       金秋十月，桂花飘香，我们一行五人前往南通拜访顾永琦先生。顾永琦先生创办了永琦紫檀艺术珍品有限公司，与爱马仕旗下的东方品牌“上下”合作，永琦紫檀也被评为中国奢侈品的品牌。虽对其大名早有耳闻，一直有心去拜访，终得一见，甚是欣喜。顾永琦先生慷慨大方，为人豪爽，总保持着谦虚的态度，更对我等学习之辈给予关注和指导。欣闻《永琦紫檀》书籍的出版，便于更多的人具体地了解永琦紫檀，我们有幸获赠收藏。

      当我们到达永琦紫檀艺术珍品馆时，首先印入眼眶的是一个隐蔽于狭窄、冷僻街巷深处的顾氏家具厂房，好奇之心油然而生，激起人去探寻。缓缓而行，深入其中，敬佩之情顿起。在朴素儒雅的书斋和展示中，重叠交织着两个层次的生动景象，其一是窗外的荷塘，荷塘的景色随四季变化而应生出无限风姿，是一种天然的景观；其二是端庄伫立的一件件艺术家具，无论是笔意恣纵的宝座或是简笔写意的高几，抑或那些镌刻于家具之上刻画精微、神形毕肖的景物，无不是感悟造化、殚精竭虑的写意之物，是另一种自然幽邃的景观。

1  深刻的艺术印象

步入展厅，一件件艺术家具，特别是正对面的两幅浅浮雕的挂屏作品。顾永琦先生是最先开始在家具上应用工笔画的手法，以刀代笔，用浮雕的方式表现国画的魅力，随后传统家具行业开始应用这一工艺，但水平参差不齐。当我们见到这些挂屏作品时，木材的天然纹理、工笔的写实，写意的夸张，精细的层次变化，刀法的力度，将画中的意境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了。当我们近看时，会发现每幅作品的旁边还附带有赋，观其赋，才发现顾永琦先生是真正地将艺术作为精神的生命贯注于物质世界中。家具作为艺术的一个载体，只有心中有艺术，才能设计出真正有艺术感的价值，不然就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交谈中，我们发现顾永琦先生对中国的书画史的浓厚兴趣，并深入学习了中国的书画史，特别是对宋代书画的欣赏以及对书画中的家具的研究。展厅中挂有好几幅宋代书画作品，在欣赏现实的家具的同时，有时会不禁将其与画中之家具进行对比，两相宜。譬如《十八学士图》中的高雅别致家具，里面的竹制家具以竹节为装饰，线条简洁凝练，空灵可爱；再如《秋庭戏婴图》中的七开光描漆圆凳丰满华丽、雍容大气、精美绝伦，又不失趣味；如《维摩图》中的罗汉床，方形框架稳重大气，底座以开光装饰，灵活生动。

再观其现场之家具，顾永琦先生将精美绝伦的书画艺术融进了家具，提升了家具深邃的历史文化内涵和高雅的艺术审美品味。工艺上的精湛为其家具的表现更具有视觉冲击力，在其思想上，更多的是表现对民族的关心，将艺术真正作为精神的生命贯注于物质世界中，其所作的赋就有所表达，对国之安危、民之幸福、匹夫有责的忧患意识。

譬如《寒雪独鸶图》中栩栩如生的树皮、羽毛、鸟的眼睛在雪后寒冷的空间中，宣泄着作者内心的世界。无言的画面，倾诉着社会的压力，人生的沧桑，步履的艰辛，努力的希望，情感的寄托，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沉重和希望（图1）。就如赋中所言：“雪后寒风，鹭鸶孤立枯柳残桩。一脚半陷雪中，一脚轻提半空，任凭喙啄梳理；左翅从容舒展，右翅折起微耸，目光凝视，若有所思。雪压柳枝，僵垂而下，不堪重负，无奈难诉；老柳残桩，皮壳斑驳，风砍雨蚀，空巧斜横。沧海万千，乾坤难逆，夕阳唱晚，岁月已去，唯鹭鸶迎风屹立，泰然自若，飘然逸仙。桩下枝蔓藤绕，绿叶数片，托出一线生机。天机迥高，思与神合，艺逸勤酬，妙品难求。”

《海青博鹄图》更是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寄予着人们对国之兴衰安危的忧虑，民之幸福和谐的期盼，足以引起人们的遐思，既呈现鲜明的时代感，又蕴含独特的艺术魅力（图2）。正如赋中所言：“秋高气爽，穗熟草茂，流水萍逸，碧波万顷，浮光掠影，暮霭沉沉。鹅觅食嬉戏，曲顷高歌。忽，风云腾涌，鹰悬云端，锐目寻声，挟翅俯袭。鹅惊，划蹼腾翅，急窜入空；鹰逐，利爪曲张，击入鹅首，骑鹅而下。鹅体硕颈长，翅折蹼垂，张口哀号，撕心裂肺，无援无助，高歌不再，回天无力。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天亦使然，谁人能拒。大国泱泱，天平盛世，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逐浪排空，佞臣无忌，朝诛暮生，晴空难碧。前车之鉴，二帝被掳，宋分南北，国破家亡；倭爪击汉，蒋氏弃民，百姓遭殃，被屠千万，悲哉！近忧远虑，汉武逐胡，倾国挥戈，功不补患。贞观之治，偃武修文，邻邦亲善，夷贡绵延。大唐琴音，乐在人和，威震四海，福满寰宇。草木争荣，马牛布野，人丁旺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至诚至信，善哉！绢纸承笔载画，鬼斧神工伐檀。鹰目如炬，鹅毛如丝，搏击翻滚，嘶声彻谷，惨不忍睹，斜阳夕照，血光湖色，醒目警世，神品也！”

2  高质量的改良

随着一些专家学者对于明清家具的研究，并对残存的明清家具图片的整理和出版，唤起了人们对于具有中华民族文化特色的古典家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中国传统家具也随之迅猛发展，传统经典样式的家具开始大量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虽形制看起来很类似，但最终所形成的效果却是参差不齐。

传统家具做的好，体现在“形、材、艺、韵”。材料和形式只是其最基本的元素，要想达到较高的境界，就需要良好的工艺来保证，细节处理的到位，满足意韵的表达。在传统家具样式的制作过程中，还要满足现代美学、透视、人体工程学等审美和舒适的需求。

以牡丹纹扇面南官帽椅为例（图3），为了保证椅子的舒适性，需要人体实验体验出最合适的扶手、靠背的形式，以及座面的相关尺寸。扶手渐变的流动曲线，承托着肘关节、前臂、腕关节，让肩部获得自由放松；S形靠背板，与人体背部曲线完美吻合，且高度适中，让人的头部自然地靠在搭脑上，充满着和谐生活的韵律；扇面椅座面的前段一般是做成弧形，后面做成直线形式，为了让家具更加协调性，将后面也改成弧线形，与靠背的距离更合理些，形式更美观些。

椅面沿用了以前的藤编样式，但有所改变。变换了新的材质，增加了藤丝和棕线的强度，并改变了藤编工艺。以前的藤编工艺中会形成高低不平的交叉，致使藤面出现凹凸不平的边缘，从而出现磨损现象。为了减少磨损，永琦紫檀采用在孔的线道上开槽，让重叠的棕线落入槽里，使棕屉平整，编在上面的藤屉平整美观，磨损均衡延长使用寿命。为了避免过去安装用木钉固定的方法，既不美观，又易松动。永琦紫檀采用边框开槽，每一根压条用预应力方法镶入，无缝、无钉、美观、牢固。

对于画桌的制作，可谓更讲究。画桌若做好较难，主要是由于其尺寸较大，远距离观看，会有一些视觉上的问题。如一条腿足从上到下离眼睛的距离是不一样的；桌面重，腿单薄，视觉上容易出现上重下轻，桌面的中间容易出现向下陷的效果。永琦紫檀采用建筑上的四腿八挓原理解决距离不一样的问题，通过增加案足宽度消磨上重下轻之感，并使案面有微微的拱形弧度解决视觉上往下陷的效果（图4）。这些都是对设计的精益求精的表现，对细节处理的独到之处，也是技术上的突破。

无论是椅子的各部件的细小的改动，还是画案的各尺寸的变化，藤编工艺的创新，都是一种对于设计细节的精益求精的处理，是做精品的态度。为了细小的部位，而花大量的精力去研究探索，从而成就经典。

3  突破原有的技术

继承传统并不代表着因循守旧，而是要与时俱进。设计的变革与技术的进步是离不开的，如同工业革命带动了现代设计，设计与技术是分不开的。当今红木家具的设计也不例外，设计是有时空概念的，须与时代相合，利于现代生产。

传统家具以木材为主要材质，木材因其材料的天然性和优良的质地，给人以亲和感和美感而备受人们喜爱。但木材又有其本身的缺陷性，会出现湿胀干缩现象，即使聪明的工匠巧妙地应用“攒框装板”之结构来避免干裂现象，还是保持了木材原有的特性。若想如现代设计那样，就需要解决这一问题，这样生产加工的尺寸会精确到具体数目。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顾永琦先生花了5年时间木材干燥试验和上百吨紫檀材料的报废，终于攻破了这一个难题。其应用热交换理论，用蜡作为导热介质和置换介质把木材中的水置换出来，攻克了千百年来治标不治本的木材定性技术难题。接着利用建筑领域中广泛应用的预应力理论和工艺，攻克了全世界一千多年来实木家具框与板的配合始终有缝的难题。预应力的原理是使木材的温差应力和湿差应力所产生的破坏力降至最低，通过置换蜡分子，减小了水分子的湿差应力反应；通过在20℃进行桌面结构组合，使温差应力造成的破坏力减半，从而使桌面始终保持无缝隙、不崩角，框与板的结合宛如一体。

现代技术与古代技术最大的区别在于其精确度，传统的方法在处理收缩缝时更多的是凭经验和感觉，现代技术是希望将原先凭感觉处理的数据具体化、精确化。正是由于预应力的处理，使得家具生产更能适应机械制造的精度要求和管理模式。永琦紫檀家具以丝为单位精度标准来加工榫卯，制作家具，大大提高了榫卯的配合精度，极大地延长了家具的使用寿命。

永琦紫檀的家具光洁平滑，不上漆，不打蜡，全凭手工打磨。其独特的打磨效果、对木材的预应力无缝技术的处理、极高的配合精度，使得抽屉、门开合时有较强的空气阻尼感，特别是门与框的配合精度产生了颇为神奇的负压效应。这种通过技术所达到的精密度而形成的阻尼效应，让家具在不借助五金件的条件下，也能达到无噪音的自由关合，是真正将技术做到极致（图5、图6）。

    参观永琦紫檀珍品馆之后，其浓厚的艺术气息、精湛的技术、优质的改良一直环绕在我脑海中，让人沉浸在其中而无法自拔。随后我们又参观了永琦紫檀的新厂址，厂房面积和展示空间变得更为宽阔，我们期待永琦紫檀再一次带给我们惊喜，也希望中国传统家具稳步发展，做出自己的品牌。